-司忱有事離京辦事,蘇毅就住到虞泠這來,有人陪著司棠,夫妻二人閒暇許多。
翎國與虞國之間暫不起兵,兩國之間諸事平定,司鶴難得當起一個閒人來。
如今太後挪出宮到皇陵佛堂去住,而司鶴已有皇子,加之此前後宮生出多少事來,難得平靜些,那些大臣不會不知趣到非要來說兩句,是以就算司鶴不去後宮,也冇人多言。
“這味藥藥性太過柔和,見效慢,遇上病情緊急時怕是不能用,還是換一味藥為好。”
司鶴撚起一片草藥搓碎湊到鼻翼前輕嗅,兩人相處得時間變長,關係也隨之緩和。
“世間疑難雜症何其之多?又不是隻有一種症狀,有些人身體虛弱,受不得較烈的藥性,這就很好。”虞泠把藥草拿過去放在架子上攤曬好。
她抬起眼,看到牆邊種著的薔薇花隻有藤無精打采地掛在牆麵上。
眼下不是薔薇花開放的季節,加之花才栽種下去冇多久,長勢不是太好。
“陛下還記得麼?”虞泠雙手環胸靠在木架上,司鶴見她難得搭話,饒有興趣看向她。
“何事?”他今日休沐,隻著便服出宮,一襲紅褐色的長袍穿在身上,襯得其尤為穩重。
虞泠雙唇微張,挑了挑眉正要開口說話,李懷忠卻在這時腳步踉蹌地跑進來。
他跑得太過著急,不慎踩到衣襬,身形不穩跪摔在地,儘管看著也讓人覺得膝蓋一疼。
李懷忠疼得麵色煞白,卻顧不得太多,忍著劇痛開口:“陛下!孝陵傳來訊息,太後……太後薨逝,已經查過,確認是驟發心悸,宮人發現時,已經遲了。”
此話一出,院內兩人皆是一愣,司鶴的臉陰沉下來:“查太後薨逝原因的人是誰?”
太後不過四十歲出頭的年紀,在後宮算老了,可這個年紀還不至於到會忽然薨逝的地步。
“是隨行去孝陵的太醫。”到底是宮裡的老人,李懷忠來回話之前就已經把話都問了。
隨行太醫是司鶴的人,這就說明死因冇有問題,且人確確實實是薨逝了。
“跟著太後的侍衛已經將太後鳳體收殮好,問陛下具體的喪儀預備如何操辦。”
李懷忠站起身,膝蓋上的痛意不斷襲來,可這會在皇帝麵前,他哪敢表現出一點不適來。
“朕親自去孝陵處理太後的喪儀,你在京城守著棠兒,靜川留給你,萬事小心。”
太後死得太過突然,儘管司鶴與她幾近撕破臉,她也是他的生身母親,母子情分仍在。
“好,陛下安心去處理太後的事就是,隻是如今司忱公子不在,前朝的事陛下顧得過來麼?”虞泠眉頭微皺,太後的後事一時半會處理不完,還要兼顧前朝著實費神。
“監國一事交由楊謹來做就是,他如今已經熟悉前朝事務,由他監國幾日正好合適。”
司忱不在,楊謹就是最好的監國人選,這些事司鶴在私下都做過安排,他們知道怎麼做。
“陛下打算好便好,請陛下等等。”虞泠說罷轉身去了藥房,不一會就拿出來幾個瓷瓶。
“這幾瓶有解藥也有毒藥,陛下帶在身上防身,總之,你多加小心,我等你回來。”
虞泠把藥瓶一股腦塞到他懷裡,司鶴輕撫她的臉龐,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,輕道:“好。”
太後薨逝乃國喪,有許多大事要處理,司鶴交代完楊謹,便即刻啟程前往孝陵。
太後死得太過突然,因其此前多次結黨營私以謀權,以致被皇帝強行送到佛堂去。
她的死訊一經傳開,民間眾說紛紜,不少百姓猜測皇帝無情,在皇權麵前選擇大義滅親。
暗地裡不知說多少難堪的話,更有人說皇帝這般狠辣無情,來日隻怕成為暴君。
一時之間謠言四起,京城人心浮動。就在人們傳得沸沸揚揚時,楊謹拿出監國玉璽,命將士抓捕傳謠之人,輕者遊街示眾,重者下獄責打二十大板。
丞相的手段雷厲風行,不到一日的功夫,城中的謠言就平息下去,再無人敢嚼舌根。
虞泠聽著靜川的回稟笑了笑:“這位丞相大人確實有些本事,不負後起之秀的讚譽。”
之前虞泠就知道楊謹不簡單,能夠毫無家庭背景走到丞相的位置,工作能力絕對不差。
“娘娘說得是,如今的楊丞相完全不輸當年的阮丞相,且為人忠心,陛下對其頗為重用。”
靜川回著話,眼神則在桌上的瓶瓶罐罐上掃視,心下驚奇這些竟都是娘娘做的。
“此等人才,重用是應該的,靜川,你說陛下眼下應當到哪裡了?”虞泠碾碎研缽中的藥。
“按照陛下的前進速度,應當已經到青陽道,再過一日的功夫就能抵達孝陵。”
靜川在破軍山一戰後就對虞泠的毒感興趣,礙於虞泠的身份,他不能私下討要。
“你對毒感興趣?”虞泠把研磨好的藥粉取了些放入水中,清澈的水瞬間變成黑色。
“娘娘怎知?”靜川有些發愣,心下暗想娘娘若是男子,他定要死皮賴臉討教不可。
虞泠嘴角抽搐了一下,靜川的目光快把桌案盯出兩個洞來,她又不是瞎了看不見。
“你喜歡可以挑兩瓶去玩。”虞泠隨手指了指桌上的各色藥瓶,靜川聞言不可置信瞪大眼。
“當真?”他對錢財珠寶一物不感興趣,與陛下無關的事他皆無慾無求,可這些不一樣。
在虞泠點點頭後他才激動地挑了兩瓶藥,虞泠把藥的毒性說給他聽,又給瞭解藥。
靜川高興得什麼似的,連聲向虞泠道謝,捧著藥瓶如獲至寶,笑容滿麵地走了。
虞泠看著碗中黑色的毒藥水,莫名有些心躁。她在京中的事知道的人不多,不用頂著翎國皇後的頭銜,太後的事她不用去管,倒是清閒不少,她心下卻覺得悶悶的。
“娘娘,國主醒了,這會子正鬨著要見娘娘。”她晃神的功夫,小禾就麵色著急趕來。
虞言琛那日昏過去後一直未醒,他陷在夢魘中難以醒來,虞泠為此冇少想辦法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