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三國的國主會談過後,一致簽訂了合約,之後各國都各自退回自己的領地。
所有事都塵埃落定,除了當日在營帳中的人,冇人知道西河郡主到底說了什麼。
眾人隻知皇帝原本隻打算挑了她的腳筋,後來不知怎的,把她的舌頭也一併割去。
回京的路上,靜川趁著無人時才問墨影,他跟著司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發生了什麼。
墨影把事情如實交代,他被西河郡主暗害後丟到亂葬崗,是司忱在那時救了他。
若冇有司忱命人細心照料,他活不到今日。這盤棋,早就開始佈局,隻有司浩音以為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,真是愚蠢至極又太過狂妄。
行軍到中途,虞國的軍隊要與翎**隊分道揚鑣,虞泠親自下了馬車相送。
“皇兄,辛苦您跑這一趟,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,還有我的處境並非您導致,您莫要再為此自責,知道了麼?”虞泠再度強調這番話,希望虞言琛能少苛責自己。
虞言琛望著她有些晃神,但很快他臉上的倦意就一掃而空,親近地抱住虞泠。
“皇兄知道,你身體不好,如今又有孕,諸事都需要當心,你不開心可隨時回虞國。”
他最後這句話不僅是對虞泠說的,更是有意說給司鶴聽,虞國永遠是虞泠的後盾。
“我懂藥理,哪裡還能照顧不好自己的?皇兄還是多關心自己,鳴岐將軍會陪著您。”
說到最後,虞言琛的麵色幾不可查變了變,虞泠以為他是不好意思,並未多想。
“皇兄回去了。”虞言琛上馬車之前,數度回頭看向虞泠,他每次回頭,虞泠都在溫柔地對他擺手。虞言琛扣在車廂邊緣的手鬆開,車簾落下,隔開兩人的視線。
虞泠不知道,虞國的馬車走遠後,虞言琛在馬車內狠狠地痛哭了一場,眼淚無聲地掉。
他哭了許久,直到哭不出眼淚,他拿出帕子擦去臉上的眼淚,那之後他再冇哭過。
回到虞國後,虞言琛的行事風格變得雷厲風行,往日裡的待人溫柔徹底斂去。
也正因為他的嚴厲,在他勵精圖治的統治下,虞國的國力飛速發展,可與翎國並肩。
不過這都是後話,暫且按下不提。送走虞言琛後虞泠站在原地,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皇兄方纔的臉色不太好,可她抱他時為他把了脈,他脈象平穩,並無什麼異樣。
“娘娘,陛下叫您過去。”墨影的聲音打斷虞泠的思緒,她回過頭就對上他異樣的目光。
儘管墨影很快低下頭去,虞泠還是捕捉到他眼底那抹異色,不禁奇怪:“怎麼了?”
“屬下……想問小禾近日如何,不過眼下不是問這個的時候,娘娘還是先去見陛下罷。”
墨影說著退到一邊,經過這次的曆練,他的身形變得比從前更挺拔,也更為沉穩。
“小禾這些天很想你,尤其以為你遭遇不測時,哭了幾日,你的玉佩她一直隨身攜帶。”
虞泠瞧著他,不禁想起薑隱來。倘若墨影不回來,日子長久了,薑隱或許有可能。
但這樣的想法太過惡毒,對於小禾而言,墨影纔是她的良人,望他們日後能過得好。
見墨影陷入沉思,虞泠先去見司鶴。寬大的馬車內擺設齊全,司鶴正盤腿而坐閉目養神。
虞泠在他身邊坐下,司鶴緩緩睜開眼:“邊塞風寒,先喝杯薑茶暖暖,彆凍著了。”
虞泠雙手捧著茶杯,小雞啄米般抿了一小口,薑茶還熱著,有些難以下嘴,她便放下來。
“陛下有何事要同臣妾說?”馬車內充斥著司鶴身上的冷香,還有藥草香與薑茶的香氣。
虞泠看著茶碗中的倒影,琢磨著司鶴應當是要問厭月的事,尋思著如何解釋。
她自然行事坦蕩,但司鶴這人是個醋缸,話說得不妥,他多半要為此生氣幾日。
“你知道朕為何要割去司浩音的舌頭麼?”司鶴斜著身子倚在虞泠相反方向的車廂上。
“嗯?”虞泠有些懵,冇想到司鶴問的是與自己的想法截然相反的問題,不過她確實好奇。
聽聞皇帝與暹羅國女帝談交易,答應放過司浩音,留她一條生路,但活罪難逃。
為了讓司浩音今後安分些,司鶴原本的打算是挑斷她的腳筋,再把人監禁起來。
後來不知怎的,司鶴不止把她的腿廢了,就連她的舌頭也一併割去,讓她再說不出話。
“她說了不該說的話,所以朕給了她些懲罰。皇後你猜,司浩音到底說了什麼。”
司鶴會特地把她叫來,又意味深長地問了這些話,縱然不細想,虞泠也猜到與自己有關。
“還請陛下告知。”虞泠摩挲著薑茶的茶杯,不知是不是錯覺,她忽然覺得冷了好些。
“她說,真正的虞國公主其實早已經死了,現今體內的靈魂不過是另一個時代的孤魂,這點,雲殷也知道,但是他冇有說破。就連你方纔依依不捨的皇兄,也對此不知情。”
司鶴的聲音拉得有些長,所以他說的每一個字,虞泠都聽得一清二楚,一個字也冇落下。
不知什麼時候,她手中的薑茶已經涼透,在蕭索的塞北,冷了的東西就像是一塊冰。
虞泠終於明白,為何方纔虞言琛與她分彆,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,就連墨影也是。
“你初到翎國時,做出許多的新奇點心,就連宮宴上定的菜式也是朕冇見過的。這些東西,其實不是從虞國古籍中學來的是麼?你說的話,到底哪句是真,哪句是假?”
司鶴麵色複雜地看著她,他冇有責怪或是厲聲質問,心裡就如同打翻五味瓶。
“臣妾除去說那些知識是從古籍中識得,其餘的皆是真的。”虞泠回答得很是認真。
虞泠心口就想堵著什麼,她對司鶴不曾有過欺騙,在原主和親時,她就穿越過來。
原主冇和司鶴接觸過多久,司鶴接觸到的從來都是她這個人,但虞言琛不一樣。
她在翎國的聲望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得來的,她冇愧對任何一個人,除了虞言琛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