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娘娘認識微臣?”李大人對虞泠的反應有些摸不著頭腦,隨即下意識整理自己的衣冠,唯恐自己來時冇有注意,或許什麼時候衣冠亂了也不自知,乃是對皇後的冒犯。
認識,何止是認識!虞泠在心底暗暗腹誹,眼前之人身著朝服戴著官帽,五官端的是一腔正氣,一看就是忠正之臣,而這類人往往有些嚴肅刻板。
不過這些都不是虞泠噴茶的緣由,眼前的巡鹽禦史,竟與生物研究所所長長得一模一樣!尤其是那一派公事公辦的氣質,直接勾起虞泠在研究所時被抓著該論文的記憶。
“本宮初次見到大人,隻是今日本宮外出,想是著了風有些咳嗽,在大人麵前失禮了。”
虞泠說著又作勢咳嗽起來,其實隻是做做樣子,趁著掩麵時悄悄向皇帝使眼色。
“皇後身體不適,朕先帶她下去休息,愛卿說的事之後再議,先趕緊回去用飯吧。”
新舊臣聯姻一事非同小可,李大人來試探,想來是已經有了人選,然事情不可定得過早。司鶴以虞泠身體不適為藉口,先把人給打發了,李大人雖著急,但也明白皇帝的意思。
不等李大人退下,司鶴就已扶著虞泠走回寢殿,才關上殿門,他就把人按在門邊。
“剛纔到底怎麼回事,嗯?”司鶴捏著虞泠的下顎問,那麼拙劣的藉口他可不會信。
“李大人長得有些像臣妾那個世界認識的人,這是頭一個,所以見到纔有些錯愕。”
虞泠老實交代,一聽李大人與她原世界的人相似,司鶴的臉立即沉了下來,就連捏著她的手也不自覺用力:“你那個世界的人?他是來帶你回去的麼?”
司鶴聲音低沉,他的瞳孔清澈明亮,可又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,讓人看不到底。
原本虞泠還有些嚴肅,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出聲:“陛下想多了,誰能帶臣妾回去?”
分明是開玩笑的話,虞泠調侃了司鶴,自己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,是了,誰能帶她回去?
不管是她還是西河郡主,她們來到這裡之後就冇機會離開,甚至冇有任何契機。
虞泠不知自己是否與自己真正應該在的那個時空割裂。不過她的樣貌與原來那個世界不同,李大人就算真的是研究所所長穿越過來,也不能認出他。
“你想回去?”司鶴捕捉到虞泠語氣中的失落,神色愈發嚴峻,語氣也咄咄逼人起來。
“那裡纔是臣妾出生長大的地方,臣妾說自己完全冇有念想,陛下信不信?不過就算想又如何?終究是回不去了。”虞泠心下暗歎,老實說,假若真能回去,她會考慮。
從現代社會走過來的人,無論在封建社會待多久,哪怕身居高位也不能適應。
“朕知道了。”皇帝深深盯著她看了良久,冷不丁說出這句話,虞泠一時冇聽明白。
“什麼?”虞泠眨了眨眼,不待她問明白,司鶴就欺身上前穩住她。她被男人的雙臂困在中間,動彈不得,兩個人麵紅耳赤地吻了許久才分開。
“朕會儘力對你好,讓你對這裡有歸屬感,就算在這長長久久地待下去也不會太難過。”
他說得很是認真,幾乎是盯著虞泠的雙眼一字一頓說出這番話,說出這句話事,他的眼睛是亮的。虞泠被他看得不自在,下意識抬手抵在他心口的位置:“真的麼?”
“泠兒且看著就是,朕會儘自己所能交出讓你滿意的答案,所以,不要忽然離開朕好麼?”
司鶴將額頭抵在虞泠的額頭上,隻有感受著彼此的體溫,他才能感到安心。
“好!那麼臣妾就拭目以待。”虞泠蹭了蹭他的額頭,莞爾一笑,伸手環住他的腰。
在皇帝即將炸毛時,明智之舉就是儘力為他順毛,不然等他生氣,可有她受的。
然虞泠到底是低估了司鶴,這一夜皇帝說什麼都要宿在鳳棲宮,癡纏了她大半夜。
次日虞泠醒來,坐起身揉了揉痠痛的肩膀,小禾已經成婚,虞泠當日就賜她自由身。
不過她說什麼也要回宮伺候,虞泠拿她無法,隻好同意讓她每日正午再回來伺候。
伺候洗漱的宮女已侯在床前,虞泠洗漱罷,抬手敲了敲桌案,不久薑隱就走了進來。
“屬下在,不知娘娘有何吩咐?”薑隱身著一襲黑衣,幾年過去了他仍舊是這不變的打扮。
“你幫本宮去查一查巡鹽禦史李大人,他的生平事蹟,本宮要知道得一清二楚。”
虞泠想想還是做不到不在意,倘若禦史大人真是所長,他的生平就會有跡可循。
“是。”薑隱領命退下,虞泠揉了揉眉心醒醒神,司棠就一左一右牽著兩個孩子走進來。
“母後!”三個孩子齊聲開口,冷清的鳳棲宮隨著幾個孩子的到來變得熱鬨起來。
收拾好臉上頹喪的神情,虞泠把最小的女兒抱起來:“兩個調皮鬼怎麼跟皇兄一起來?”
“皇兄昨天做了新的撥浪鼓送給我們,我們就拉著皇兄與我們一塊歇息,今早就到母後這來了。我們都很想念母後,您為什麼皺著眉頭,母後不想兒臣麼?”
懷裡的小女兒捧著虞泠的臉問,她年紀還小,想不到這些話,那會是誰教的呢?
虞泠看了司棠一眼,轉而逗懷中的小女兒:“母後當然想你們了,隻是這幾天太忙。”
“母後這幾日在忙什麼?哦,兒臣記起來了,原來是忙著與楊小姐去逛街遊玩呢。”
司棠陰陽怪氣地開口,他氣哼哼在對麵的圓凳上坐下,因生氣,小臉漲得鼓鼓的。
虞泠理虧在先,尷尬地笑了笑:“棠兒,母後是有事要與玉心商議,所以纔不便帶你。”
她想起什麼,趕忙從盒子裡拿出帶回來的點心:“母後在集市上看到你們愛吃的糕點,帶回來幾樣,你們快嚐嚐,正好也要用早膳了,母後親自給你們做好吃的怎麼樣?”
虞泠笑吟吟地勾了勾小女兒的下巴,她三年前生下一對龍鳳胎,男嬰先生了下來。
所以她與司鶴的女兒也就成了最小的孩子,他們給男孩取名為司慕,女孩名為司念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