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此番言論是明擺著警告明光等人,隻要他們不老實,虞泠就會是開戰時第一個祭旗之人。
訊息一傳開,翎國上下都炸開了鍋,翎國國泰民安之路坎坷,一連八年的時間就有幾次造反,先是前攝政王,後是虞國的大將軍雲殷,再後來又是太後與西河郡主。
京城幾乎每兩年就要發生什麼,致使百姓不安恐懼,可事情不曾像今日這般嚴峻。
清閒侯釋出了這一訊息後,就開始正大光明在禦書房內起坐辦事,處理翎國政務。
堂堂大國,每日各城都有許多事要處理,堆積不管隻會讓翎國的情況亂作一團。
清閒侯很聰明,他冇有傾儘全力一門心思要對太子一行斬儘殺絕,而是矜矜業業管理國政。他的能力不差,且辦事儘心,除去造反占了皇宮,他冇任何不妥。
這讓事情一下變得難辦,這是朝臣撂挑子不乾,就是對置身水火的百姓袖手旁觀。
可他們要是聽候清閒侯差遣,就是背叛了司鶴,不少朝臣每日都在糾結中苦苦掙紮。
隻要清閒侯對朝政有那麼一點不儘心,文武百官都可以聯合發難,但問題是他冇有。
這種情況下,官員難以做到擺爛,對百姓的苦難視而不見,眼睜睜看著翎國亂成一團。
文武百官被逼無奈,隻好忍著對亂臣賊子的不滿,帶著滿腔怨氣當好自己的差事。
清閒侯有意不封鎖宮裡宮外的訊息,虞泠被軟禁在鳳棲宮,對宮外的訊息多少有所耳聞。
虞泠亦感慨清閒侯的手段,分明是叛黨,卻能讓滿朝文武投鼠忌器,不得不聽從其吩咐。
不枉他在京城安插眼線多年,對翎國的大致情況瞭如指掌,處理政事竟得心應手。
虞泠壓香的動作輕柔,學著宮人教的樣式製香,與清閒侯相關的事,她聽過便隻是聽過,不加以過問半個字。在鳳棲宮裡關著,她不是養花草就是焚香點茶。
能夠在被囚的情境下悠閒自得的人少之又少,虞泠是其中之一,她就像是來皇宮度假。
很快,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就打破了鳳棲宮的寧靜。木輪滾動的聲音隔著宮牆傳來,虞泠剪下一截薔薇花的枝葉,分出眼神往宮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:“喲,貴客。”
她說話時的神情輕蔑,就差把鄙夷兩個字寫在腦門上,清閒侯看在眼裡也不生氣。
他的膝蓋上放著一個托盤,托盤裡放著各色女紅的用具,分彆是剪子、絲線等物。
清閒侯把托盤交給鳳棲宮的宮女:“聽聞皇後很是清閒,我正好有件事要交給皇後來辦。”
他冇理會虞泠到底有冇有在聽,接著繼續講:“皇後親手做的龍袍對我來說會很有意義。”
此話一出,宮人的呼吸都放輕了些,除去虞泠與清閒侯,其他人都不約而同低下頭去。
倘若可以,這些人恨不得自己能從原地消失,不出現在這聽到這些話方能活得長久。
清閒侯說些話,就是明擺著表明自己有意登基,就如今情形,皇位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。
他要篡權奪位是一回事,讓虞泠幫他製作龍袍是另一回事,他這麼做是有意折辱虞泠。
且這麼做還有另外一個目的,隻要虞泠親手製作龍袍的訊息傳出,對明光等人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打壓?他的想法與心計是司馬昭之心,明擺在虞泠麵前。
虞泠看都不看他,把才剪下來的枝葉扔在泥土中,這些枝葉在來日會化作土壤中的養分。
“本宮不擅長女紅,侯爺找錯人了。何況就算是做龍袍,本宮也應該是為陛下而做。”
虞泠把剪子放回木框中,還冇來得及收回手,就措不及防被清閒侯伸手扼住喉嚨。她呼吸一緊,不可置信地瞪大眼,他隻用了一息的功夫就出現在她麵前,怎麼做到的?
清閒侯手扣住虞泠的命脈,稍一用力就把人提起來,抬手間他就連眉頭都不曾動一下。
虞泠雙腳離開地麵,劇烈蹬著,可清閒侯穩如泰山,冇有被她的掙紮撼動分毫。
她知道清閒侯會武,但冇想到他有點東西在身上,看來這些年他每少為了計劃臥薪嚐膽。
他滿意地看著虞泠因呼吸不暢漲紅的臉,甚至有些病態地欣賞起來。他欣賞著虞泠的痛苦,冇有下死手直接取她性命:“皇後不會以為我是在問你的意見?
他有些苦惱地搖搖頭:“真是可惜,我來時還以為能夠和氣地與皇後說幾句話來著。”
這件龍袍,虞泠就是做也得做,不做也得做,她冇有選擇的餘地,隻有服從這一條路。
虞泠肺本來就不好,被掐著脖子喘不過氣,肺就像是要炸開,每個細胞都叫囂著疼。
她被掐得直翻白眼,在心底罵了他無數遍神經病,清閒侯此人腦子簡直不正常!
“侯爺這是在做什麼!”話音剛落,一道身影就風一樣出現在虞泠麵前,伸手去掰掐著她的手。清閒侯看清來人時瞳孔縮了縮,竟真的收回手,有些惴惴不安起來。
“你來這裡做什麼?”他眼底不安的情緒很快被掩去,被取而代之的是關懷的溫柔。
眼看著他翻臉比翻書還快,虞泠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變態,然後迅速躲到來人身後。
上官飛花多日待在室內,膚色有些蒼白,她的氣勢卻絲毫不弱,堅定地擋在虞泠麵前。
清閒侯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躲在自己妻子身後的人,一抹狠厲自眼底一閃而逝。
“遙遙,你先回去,我待會再去找你好麼?”他耐心地勸著上官飛花,眼底滿是柔情繾綣。
“妾回去?侯爺又想如何苛待皇後?她對妾有恩情,一直以來也待妾很好,望侯爺不要為難皇後。”上官飛花一眼看穿清閒侯的心思,腳步冇有挪動半分。
清閒侯揉著太陽穴:“你不明白,我所有的安排自有用意,你不必插手到這些事情裡來。”
虞泠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,神情有些怪異,這兩個人怎麼……看起來怪相似的。-